不了

rendezvous V

rendezvous

看了几家附近的餐厅都没有馄饨。天公也不作美，开始下起了小雨。朴灿烈为了英姿飒爽没有带上累赘的伞，而吴亦凡是忘了。朴灿烈有气无力地跟在吴亦凡身后走。走得越来越怠惰。最后吴亦凡几乎是拖拽着他的一只衣袖拉着他向前。

 

哪想到对方得寸进尺，直接停了下来。吴亦凡无奈地转过脸跟他对视：“还吃不吃了？”

“喂，我说。我们去二刷沉落宝藏吧。”答非所问。

还没等吴亦凡反应过来，朴灿烈便反客为主地一把拉起他的手，向着反方向开始小跑。

 

两人气喘吁吁地到项目门口时，脸上都沾着或汗或雨的液珠。人确实少了很多。大部分带着小孩子的游客都去觅食了，又下着雨，鲜有人会想到这时候去二刷什么项目。

寥寥几人在等待上船。朴灿烈对着吴亦凡露出一个“我聪明吧还不快夸我”的表情。后者只是带着笑，摸出兜里的纸巾把朴灿烈脸上和外套上的水处理了。

 

船上的人很少，于是两个高个男孩就占了一整排的座位。所以在荧幕流转的时候，在火光漫天的时候，真的好像是两个人的同一个梦境。

在狭小漆黑的海盗船上，吴亦凡闭上眼睛，做着无用的祈祷，想要让时间再慢一点。

 

……

 

天黑透了。雨也丝毫没有要减小的趋势。两人在屋檐下躲了一会儿便往城堡的方向走去。八点有灯光秀。

听说不下雨的时候会伴以焰火表演。

朴灿烈边走边抱怨：“今天下雨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烟花。”

吴亦凡不想扫他的兴，但是也只能接一句“挺悬的”。

 

他们来的有点晚，前排的观赏最佳位置都被抢占了。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大大小小的伞。两个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的男孩混在人群当中，高得出众，又有点落魄。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很微妙，还可以站下一个小孩子，但是又挤不进去一个成年人。

 

淋着雨等准点。朴灿烈已经失去兴趣了。他穿的少，这会儿已经可以感受到雨水不断地顺着脖颈从毛衣的领口浸入，湿腻的触感挥之不去。眼前是人叠人，伞叠伞，毫无美感。耳中是吵闹声。唯一的宽慰就是旁边站着的吴亦凡，和自己一样，里里外外湿透，和自己一样，在这里等一个可有可无的灯光秀。

 

8:00 p.m.

 

音乐奏响，灯光闪烁。

人群一瞬间情绪高涨。

不断地有人挤来挤去，高举着手机迫切地想要记录这个时刻，不断地有雨水从别人的伞面滑落打在朴灿烈的身上。他都无暇顾及。他偏过头看到吴亦凡还在原来的位置，他向他靠了靠。

有什么东西爆破的声音。

烟火。

空中划过好多银色的流线，还有在雨里燃烧的团团火焰。

好美啊，他这样想到。

怪不得吴亦凡也会提议来迪士尼。

他的头发耷下来，贴着脸颊，他只是随手把它们往后一捋。

缤纷的礼花，欢乐的音符，以及这烦人的雨。其实也没有那么烦人。

 

最后一首歌也停止了。人群散开。

 

而在这里，

无论是现实的、梦幻的、真切的、虚假的，

童话故事永不落幕。

 

朴灿烈擦了擦眼角，感受到一种虚幻的丰满的幸福。

准备离开的时候，周围已经没有太多的人了。

“走吧。”他再一次拉起吴亦凡的手。

 

……

 

在地铁口分别以后，朴灿烈坐在出租车上，心想：下一次见面会是很久以后了吧。他想要闭上双眼休息一下。却看到手机里跳动的微信提醒。

 

吴亦凡：到了吗？

吴亦凡：到家了说一声。

 

朴灿烈不可查地笑了笑，熄掉屏幕的亮光，不禁觉得吴亦凡真的会是一个理想的对象。他很体贴。也很温柔。

以后无论是谁和他走到了最后，朴灿烈都想亲口告诉那个人“你命真好”。

身体疲惫得不行，但脑中一直是杂乱的影像。一想到终会有人要去牵他的手为他戴上宣示所属权的婚戒，胸口就开始泛酸。这段被自己搅碎的关系，到头来还是自己把苦水咽了下去，现世报啊朴灿烈。

 

开灯。扒下湿透的衣物。倒在浴缸里。才想起来应该要回个消息。

realcy：到了。

realcy：玩了一整天好累，应该会睡个好觉吧。晚安。

对方没有像之前一样秒回。

是睡了吧。

 

朴灿烈躺在软软的被窝里，困意席卷而来。手机振动。凌晨了。谁啊。

吴亦凡：我想你。

 

我想你。不是我想你了。是我想你。我一直一直都好想你。两年来与你隔着大洋跨着时区我在想你，几个小时前与你的距离不足一米远的时候我仍然在想你。

 

我有失水准。有失体面。

 

为了这一次坦白，我蓄谋已久。但我不是惯犯。所以能不能原谅我。